向柏松:中国创世神话发展历史论析(上)|论文 发布日期:2017-11-19   作者: 向柏松   点击数:1316  

  向柏松:中国创世神话发展历史论析(上)|论文

  内容提要:中国创世神话经历了漫长的发展历程,由最初短小、单一的释源神话最终发展为完整的体系神话,其间经历了若干发展阶段。其一,单一释源阶段:从旧石器时期晚期至新石器时期早期与中期。简单采集与狩猎劳作决定了人们的思维还处于单一思维阶段,对世界的起源只可能做单一解释。其二,综合释源阶段:对应于以神农炎帝为代表的原始农业高度发展时期。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农业生产是一种综合性的劳动,它训练和培养了人们综合思维的能力。人们开始用综合的视角来解释世界的起源。其三,系统释源阶段:主要对应于民族、国家形成的奴隶社会初期。民族与国家的逐渐形成,生成了构建共同的信仰体系的需求,人们开始系统地解释世界。探讨中国创世神话的发展历史,目的是认识中国创世神话的多种形态,认识中国系统创世神话的成因。

  关键词:创世神话、发展阶段、单一释源、综合释源、系统释源

  中国各民族的创世神话呈现出多种多样的形态:既有解释某一事物起源的单一释源神话,也有同时解释多种事物起源的综合性释源神话,还有对世界起源做整体解释的系统神话。这说明,肇始于原始社会的创世神话,在漫长的发展历程中,经历了不同的发展阶段,留下与之相应的不同形态,并最终发展为系统神话。探讨这一历史过程,有助于认识中国创世神话的多种形态及其系统形态的构成,从而彻底否认中国神话残缺、不成体系的偏见。

  中外学者都曾关注过创世神话发展史。英国学者凯伦·阿姆斯壮《神话简史》探讨神话发展历史,其中也包含了创世神话。她将神话发展史分为以下几个阶段:旧石器时代的狩猎神话,新石器时代的农耕神话,早期文明时代的神话,轴心时代的神话,后轴心时代的神话。西方大变革时期为神话的消亡时期.中国的学者也注意到了神话的发展过程问题。张晓松、万水林在阐述早期神话学者谢六逸的相关论述中指出:“在神话学研究领域已经有学者注意到:古代神话,虽然是先民原始文化的结晶,但它绝不是(或不仅仅是)在时间、空间、内涵等方面囿于原始时代的产物,它有一个经由野蛮蒙昧时代向文明、理性社会进发、生成——发展的过程。这个过程的‘两级’,便是两种不同的神话表象:一是‘原始的、单个的神话’,即独立神话;二是‘文明的、综合的神话’(所引为谢六逸语),即体系神话。”鲁刚《神话文化学》将神话的发展分为活物论阶段,有灵观念阶段和人格化神阶段。陶阳、钟秀著《中国创世神话》则也将创世神话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萌芽阶段,大约为旧石器时期晚期,相当于母系氏族社会初期。这一阶段的创世神话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创世神话,只是包含了创世神话的因素。第二阶段是创世神话的形成期和发展期,为新石器时期初期和中期,相当于母系氏族社会的中后期,产生了天地万物起源和人类起源神话。第三阶段为创世神话成熟期,为母系氏族社会后期,经父系氏族社会时期到奴隶社会初期,出现了内容复杂的系列创世神话。本文吸取前人研究的合理之处,根据创世神话不同形态的特点,再结合相应历史时期的文化,将中国创世神话的发展历程分为三个时期:第一个时期,单一释源时期,为原始社会采集经济与狩猎经济时期;第二个时期,综合释源时期,为原始社会农耕经济时期;第三个时期,为系统化时期,即早期文明时期及整个文明时代。

  一、单一释源时期

  中国创世神话的单一释源时期主要对应母系氏族社会:包括旧石器时期晚期至新石器时期早期与中期。

  一般认为,神话最早产生于旧石器时期晚期,著名学者杨堃、袁珂即持此种观点。旧石器时期晚期,人类的心智才基本成熟,神话赖以产生的信仰观念与仪式才基本形成。母系氏族社会始于旧石器晚期,这时人类体质上的原始性基本消失,被称作“新人”。中国境内的新人化石和文化遗存遍及各地,其主要代表有河套人、柳江人、峙峪人和山顶洞人等。这一时期的石器工具有较大改进,并发明了弓箭,能够用兽皮缝制衣服。主要靠采集和狩猎获取食物。由于出现族外婚,形成以一个老祖母为核心的氏族制;同时,在当时,存在着自然分工,男子从事狩猎,妇女从事采集,妇女的采集比男子的狩猎较有稳定性,是可靠的生活来源,这也决定了女性在家庭中的中心地位,因而形成了母系氏族制度。同一氏族的成员都是同姓的,子女也从母姓。这一时期还产生了以为自然神、女神为中心的原始信仰观念与活动。新石器早期与中期,是母系社会繁荣时期,其文化遗存遍布南北各地,主要代表有裴李岗文化、磁山文化、仰韶文化、河姆渡文化、马家窑文化、屈家岭文化及细石器文化等。此时,生产力水平有明显进步,磨制、穿孔石器取代了打制石器;妇女在采集过程中,逐渐了解某些农作物的生长过程,并在房屋的旁边加以培植,于是开始出现原始农业生产,同时出现了家畜饲养、原始手工业及副业出等,但采集与狩猎仍是主要的经济来源。

  母系氏族社会主要处于采集与狩猎经济时代,这一时代,以采集为主,狩猎为辅,据考古发现,当时99%以上是植物性食物,肉食不到1%。采集经济有个体性的特点,个体自由劳动,不需他人帮助。因为采集的对象是天然生成的植物的果实、根块、叶茎,只需个人力量就能收获,不需要任何协作,完全可由个人自由行动。这是一种极其简单原始的劳动,不需要进行复杂的思考,与这一经济相适应的只能是简单的直观的思维方式。在这种直观简单的思维方式的支配下,当时的人们思考事物的起源时,也只能对单一的事物的起源作出解释。所以采集经济时代所产生的创世神话只能是单一的释源神话。

  由采集经济产生的创世神话主要是有关植物变人、生人以及部分粮食作物发明神话。采集经济与瓜果有着密切联系,因为瓜果是常见的植物食物,其中瓜类的葫芦更是与早期的人类结下了不解之缘。葫芦最初是作为人类一种主要的食物进入人们生活的。后世一些文献,还提到了葫芦的食用价值。《管子·立政》说:“六畜育于家,瓜瓠、荤菜、百果备具,国之富也。”葫芦与其他食物如六畜、荤菜、百果等一起,被视为国家的财富。在采集经济时代,葫芦在人们生活中占据重要地位。罗桂环用史前文化遗址中的葫芦遗迹证明了葫芦在这一时期的普遍使用:“在我国黄河流域,河南新郑裴李岗距今约七八千年的新石器遗址中,曾出土远古葫芦皮。在长江流域,距今约7000年的浙江河姆渡文化遗址中,也曾发现过小葫芦的种子。另外,湖北江陵阴湘城的大溪文化的文化遗址,以及长江下游的罗家角、崧泽、水田畈等新石器遗址里也发现过葫芦。这种事实表明,我们的先人很可能当时就用葫芦制作器物。因为在一般的情况下,只有用作器物的老葫芦皮方可能长久保存,而食用的嫩果是不可能留存至今的。”从古典文献中瓜瓠并称的情况来看,早期人类是将葫芦当作瓜类食物的。当时葫芦的用处是多方面的,比如用作器具,至今农村还有用葫芦做水瓢用的;又比如用作制陶的模具,如裴李岗新石器时期遗址、河姆渡新石器时期遗址、仰韶文化新石器文化遗址、庙底沟新石器时期文化遗址等都出土了葫芦形陶器。葫芦与人们生活密切的关系,使人们对葫芦的形体与习性有了更为细致的观察。葫芦形似母腹,使人们不能不联想到母腹的生殖功能;葫芦多籽,能够繁衍较多的葫芦。这些都容易使人们认为葫芦具有极强的繁殖力,并进而产生崇拜,最后导致葫芦生人神话的产生。《诗经·大雅·绵》就反映葫芦生人神话的内容:“绵绵瓜瓞。民之初生。”即是说,最初的人是由瓜生出来的。瓜也包括葫芦,可以说,《绵》这首诗较早记录了葫芦生人神话。在我国少数民族还保留大量的口传葫芦生人神话。彝、苗、侗、瑶、畲、布依、壮、白、佤、怒、纳西、哈尼、傈僳、水、黎、仡佬、仫佬、羌、阿昌、布朗、拉祜、德昂、崩龙、高山、傣等三十多个民族都有葫芦生人神话。彝族的《创世纪》载:在远古洪水泛滥的时代,从葫芦中走出了一对男女,他们成婚生子,才有了人类的繁衍生息。《巴塔麻嘎捧尚罗》第七章《万物诞生》则说人与万物皆由葫芦所生:“大地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只有风,只有水,只有雾,一片凄凉。”造物主布桑该雅该破开藏有万物种子的仙葫芦,将万物的种子朝大地抛撒,顿时大地长出各种各样的植物,第二代的人类也是从仙葫芦中出来的。而谷种来自天上,落到地面时,老鼠和麻雀先得到,吃下肚后又出来,掉在树脚下又发出嫩芽。后来才被人类发现,移种在河边,才归人所有。傣族创世神话《金葫芦生万物》:在荒远时代,地上什么也没有。天神见了,就让一头母牛和一只鹞子来到地上,母牛生下了三个蛋,鹞子来孵这三个蛋,其中一个蛋孵出了一个葫芦,人就是从这个葫芦中生出来的。德昂族神话说:远古时,所有的民族共居一个巨大的葫芦。后来雷神劈开葫芦,人走出来,成为各个民族,划地而居。德昂族又有神话说:天王从天上带回了各种种子,他分别种在平地、山坡和海边。种在海边的葫芦籽发芽长大,藤子却长在海中心,结出一个大葫芦,浮在在海面的中央,其大如山,里面还有人在闹。一天,突然来了一阵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劈开了这个葫芦。里面有103个人,有男有女,还有一些动物。这些人乘葫芦达到陆地后并各奔东西,成为汉、傣、回、傈僳、景颇、阿昌、白族的祖先。哈尼族神话说:从天而降一个葫芦,内中出来了女始祖阿戛拉优,她养了许许多多孩子:第一个是佤族,第二个是傣族,第三个是爱尼,最后一个是汉族。拉祜族神话说:天神厄莎种葫芦,葫芦里爬出男扎笛和女娜笛,是人类始祖。又说:厄莎天神种了一棵葫芦,从葫芦里出来1男1女,即扎迪和娜迪,他们是拉祜族的始祖。为了繁衍人类,厄莎送来“发情水”,扎迪喝了一碗,娜迪喝了两碗,他俩便结合在一起,生下了13对儿女。黎族神话说:远古的时候,老宜种瓜,老艾种白藤,结大葫芦,剖开葫芦里面装了许多东西,有人、牛、猪、鸡、飞鸟、蛇、娱松、谷子等。阿昌族神话说:葫芦里出来9种蛮夷,老大为景颇族和阿昌族,老二为汉族,老三为傣族。葫芦生人神话还通过绘画得以传承。云南沧源岩画第六地点第五区的主体图像为:一个巨大的三角形、椭圆形相叠合,从这个叠合的图形中走出一个小人来。事实上,这是一个横卧的葫芦,表现的是从葫芦里走出人来的情形。这实际上就是葫芦生人神话的形象化写照,也说明葫芦生人神话产生于原始社会采集经济时期。云南沧源县班洪一带佤族有葫芦生人神话,验证了岩画的内容。我国少数民族葫芦生人神话在传承过程中,多数与洪水神话相结合,变异为洪水中兄妹二人的救生工具,但仍然表现了葫芦生人神话的繁衍生命的意义,只不过是以象征的方式出现的。这些广泛分布传承的葫芦生人神话,均为采集经济时代的原始文化遗存。

  桃是果类中早期人类经常用到的食物,与人类关系密切,再加上桃的繁殖能力很强,容易使人联想到人与万物的繁殖,并由此产生桃变万物与人类的神话。苗族《杨亚射日月》说,一棵大桃树上结了很大的桃子,熟透落下来,烂掉,桃水变成江河、大海,蛆虫变成龙、虎、马、牛、羊、猪、狗、鸡、鸭和飞鸟。桃生人神话后来多与女子生人神话相结合,形成了女子吞食桃而生人的神话,从桃生人神话的影响也可反观采集经济时代桃的重要地位。白族神话说:一未婚女子砍柴时,吃下一颗桃子,怀孕生下一个男孩。这孩子后来成了小黄龙。这个神话又有异文:大理绿桃村一女子因食山水冲来的一颗绿桃而孕,生1男孩,后来男孩入水化为小黄龙,成为绿桃村本主。食桃生人神话中的桃生殖观念在白族有很大影响,后世还产生了相应的传说:段思平母阿垣无男女,每日焚香告天求嗣后,园中李树结实,夜半堕地而有声,往视之,李实破两半,生一女,收而育之,名曰阿垣。(《南诏通记》)云南普米族神话说:女子吃了红桃受了孕,生下小孩。土家族神话说:“卵玉娘娘”在河边吞吃了八颗桃子和一朵桃花而怀孕3年6个月,生下8男1女,世上才有人。侗族神话说:女子不育,吃了仙安送的7颗桃,生7子,洪水后剩下张良张妹,乌龟劝婚、滚磨、合香的烟等后结婚,生肉蛇,剁碎成99姓。

  植物的叶片也应该是原始人类经常采集的对象,树叶枯荣交替的现象容易使人联想到生命的延续与更新,所以产生了树叶生人神话。德昂族族有多种树叶变人神话。一说茶树叶变人:沌初开时,智慧女神让狂风吹落茶树的叶子,茶树叶单数变成51个精明强干的小伙子,双数变成了51个美丽的姑娘,最小的一个叫亚楞的姑娘,和达楞留在大地上,他们开始繁衍人类。又有神话说一般的树叶变人:很久以前,宇宙间只有田公和地母。一棵大树的树叶被风刮落了一百片,树叶变成100个人。又有神话说:茶叶被风吹得在风中转了万年,化出51对男女。洪水之后,结成51对。再后来,50个姐妹被风吹上天,50个兄弟死去。剩下的亚楞和达楞生下儿女。九万年后达楞和亚楞的子孙分成不同民族。植物类生人神话还有花生人一类。壮族神话说:花中长出女始祖姆六甲,姆六甲捏尿泥成人。又说:花中生女始祖神米洛甲,她用黄泥造人类。又说:天地分开以后,荒漠长了杂草,草上开花,花里长出姆六甲(被看作生育神)。这些都说明壮族始祖母神为花所生。傣族又有荷花生成天地与人类神话:天神混散撒下许多荷花种籽,生根开花。荷花变成天、地。混散造33个宝石蛋,孵化出8天神,8天神到大地上开创人类。他们中的4个天神变成了4个女人,与四个男天神匹配为偶,生下儿女。

  狩猎经济作为采集经济的辅助形式,也引起了相关的动物创世神话的产生,如动物创世、火的发明等。动物创世包括动物生人、动物变人等。动物生人神话可能与早期人类观察到动物生育繁殖现象有关,人们由动物的繁殖推及到人类的来历,就产生了动物生人神话。哈尼族《那突德取厄玛》说:神奇的祖先金鱼娘生出天和地,生出有、无、黄、红、绿、白、黑、花、生、死、大、小、半等。这则神话是说金鱼生成了天地万物。藏族《化世之龟》则说巨龟生了万物:巨龟为天地的负载着者,可分为元素所生,气温所生,胎生和卵生四种,它们孕育时辰、昼夜、星期、月份和年份。哈尼族《烟本霍本》说,大金鱼扇动鱼鳍,扇出了天和地。哈尼族神话又说:一条大鱼生万物和人。动物变人与图腾有关,能变人的动物多半是氏族部落的图腾。拉祜族神话说:猴子变成人,成为拉祜人的祖先。猴变人神话又演变为人与母猴成婚生子神话。一则拉祜族神话说:洪水泛滥后,天下仅剩下兄弟两,没有了人烟。为了繁衍人类,兄弟两到处找女人。哥哥在枯河头一块玉米地里找到了一个母猴,与其婚配,开始了人类的重新繁衍。这则神话可以看作猴变人神话的遗存。云南省碧江一区的老母登、普乐、知子乐三乡怒族分属六个家族,相传分别是由蜜蜂、猴子、熊、老鼠、蛇、鸟变来的。羌族神话说:开天辟地时,只有一种,学会吃熟食后变猴子,猴子慢慢变成人。门巴族也有类似的猴子变人的神话:很早以前,天上没有日月,地上没有人类。天上只住着猴子与天神。天神命猴子到地上建立人间社会。猴子来到地上,不久,天神又派了个神变成的母猴与其成婚,成婚后生下许多小猴,下猴子长大后成婚又生出许多小猴,但都没有变成人。猴子问天神,怎么才能变成人,天神给了他一粒玉米、一粒谷子,对他说,老是在树上吃野果,怎么能变成人呢?意思是要他种植粮食。猴子照天神的活去做了,结果有了粮食。但是由于是生食,猴子还是没有变成人。后来天神又给了猴子火种,猴子们就有了熟食可吃。由于火种少,只有一部分猴子能吃到熟食。从那时候起,吃熟食的猴子慢慢变成了人,而吃生食的猴子却没有丝毫改变。此则神话不仅讲述了猴子变成的过程,还解释了猴子变人的缘由,虽是神话式的解释,却也有几分符合进化论的道理。猴子变人的神话,也表现狩猎时代人们在长期与动物打交道的过程中所得出的朦朦胧胧接近客观真实的认识。动物生人神话后来又发展为人兽婚神话,如著名的盘瓠神话等。人兽婚神话与兄妹婚神话的产生可能已近单一释源神话阶段的末期了。

  单一释源创世神话的产生,并非原始初民的凭空捏造,而是有着坚实的现实基础,与原始初民的生产、生活、社会形态有着密切的关系:或者是某种生产形式的反映,或者是某种社会形态的产物,或是某种生活习俗的升华。如葫芦生人神话,就与采集经济形式有着密切联系;卵生人神话、兽变人或生人神话与狩猎生产形式息息相关;水生人神话则明显带有原始农耕经济形式的胎记;泥土造人神话是制陶生产活动的产物。女子造人或生人神话带有母系氏族社会的印痕,兄妹婚神话则是血缘婚制的反映。各种单一释源创世神话产生于不同的社会生活土壤,代表了各种不同的创世方式,虽然各不相干,甚或至于相互矛盾,但又能并行不悖,并且逐渐相互影响、相互融合,这就使得单一释源神话发展为综合性释源神话。

  (篇幅所限,本文后半部分请见《中国创世神话发展历史论析(下)》)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神话活态传承形式与民族文化记忆研究”阶段性研究成果,项目批准号15BZW185。

  本文将刊于《中南民族大学学报》2017年第6期,注释请参见原刊

  作者简介:

  向柏松,男,土家族,中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值班编辑:和亚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