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观察| 论郭乔小说集《倒带》中的叙事艺术 发布日期:2024-12-21   点击数:33  

 论郭乔小说集《倒带》中的叙事艺术

 

张淑雅

近年来,随着宁夏文学的蓬勃发展,宁夏女性作家的小说创作也日趋活跃,郭乔即是其中涌现出的较为典型的代表。郭乔在2024年出版的小说集《倒带》,收录了其创作生涯中极具代表性的十二则中短篇小说,作者不仅以敏锐的目光观察现实生活,以生动细腻的笔触,探索人物内心、剖析人性的复杂与多变,而且对于小说创作的叙事手法与技巧,也进行了有意义的探索与突破,其小说展现出独特的叙事风格与深邃的人文关怀,谱写了一曲有关时间、现实与人性的乐章。

杨世真在《重估线性叙事的价值的价值》一书中,曾对“线性叙事”一词进行定义,认为其“注重故事的完整性、时间的连贯性、情节的因果性”。“非线性叙事”则作为与之相对立的概念存在,呈现出反传统的颠覆性。郭乔在小说集《倒带》中即将线性叙事与非线性叙事进行结合,例如在《天使》一文中,作者一方面遵照传统叙事框架进行叙述,清晰地交代为瘫痪的“她”进行理发这一核心事件的来龙去脉,另一方面将时间倒流,将人物的内心情感与往事的回溯缠绕交织,对不同时间段的故事片段(如母亲的离开、瘫痪的缘由等)进行碎片化处理,并将其灵活穿插到线性叙事的时间线中,在《长鼻子爸爸》《倒带》中,作者也采用了类似的叙事手法,为读者提供了多元化的解读与思考空间。

有关“故事时间”与“叙事时间”,胡亚敏在《叙事学》一书中曾进行了区分,认为“故事时间是指故事在文本中发生和发展的时间”“叙事时间则是指作者叙述故事所用的时间,为了实现特定的叙事效果,作者可能会对叙事时间进行调节。”在《华服》一文中,作者即对于“叙事时间”进行了有机处理,当陆玑收拾自己的衣柜时,本应流动的时间被定格甚至拉长,大段的回忆性文字,引领读者深入探寻陆玑的内心世界与情感历程,而后,简单一笔带过陆玑睡梦与惊醒的过程,将叙事拉回主线进程。在《对门》《春回大地》《银凤凰》中,作者则有多处对叙事时间进行压缩的处理,对时间进行巧妙的变形,这不仅有利于人物塑造的丰满与立体化,也增强了故事的叙事张力。

徐岱在《小说叙事学》中认为叙事人称的选择“意味着一种叙事格局的确立, 这种格局关系到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对话方式。”叙事人称的选择又与叙事视角紧密相连,在小说集中,郭乔对于叙事人称与视角的综合运用,营造出独特的美学效果。在《请客》一文中,作者以第一人称“我”这一限知视角进行叙述,增强了小说文本的真实感,也使得兄弟二人情谊从几近破裂到渐趋好转的过程水到渠成。在《舞动的玩偶》一文中,作者开篇以第二人称“你”与读者进行对话,拉近了与读者距离,增强了文本的亲和力,随即从第二人称限知视角转向第三人称全知视角,有利于从相对客观的视角,最大限度展示茜这一女孩的生活经历全貌。在《雪》中,作者分别从凤鸣与王桦的视角出发,以充满温情的笔触,将二人的心路历程娓娓道来,叙写普通小人物的温馨与美好。在《演奏者》《天使》等小说中,作者则采用“他”“她”等第三人称进行叙述,小说中叙事人称与视角的多元化选用,增强了文本内容的可读性与吸引力。

此外,郭乔还擅长运用带有“弦外之音”的开放式结尾,将原本确定性的单一结局转化为充满多种可能性的开放结局,激发读者去思考、充分发挥艺术想象力。比如在《长鼻子爸爸》中,患病的刘小淘究竟能不能康复,在《银凤凰》的最后,银凤与白秀可不可以重归于好……作者有意未明言,留给读者去发掘文本的深层内涵,进而生发读者对于命运的残酷与无常、人性的顽强与守望、女性生存的困境与挣扎等诸多复杂社会命题与人生问题的深切思索与深刻反思,与此同时,感受作为女性作者的郭乔,所传递出其身上所具备的温性坚韧的女性力量。

综上,本文主要对郭乔小说集《倒带》中的叙事艺术展开分析,无论是对线性与非线性叙事的结合,还是对叙事时间的变形处理,叙事人称与视角的综合性运用,以及开放式结尾的设置,都展现出郭乔对于叙事手法与技巧的大胆尝试与突破。在《倒带》小说集中,作者叙事策略的成功运用,也让我们有理由,去相信和期待未来郭乔小说中更多新质元素的不断涌现。

 

作者简介

 

张淑雅,女,山东泰安人,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当代文学、女性文学。

 

 

 

文章推荐:任淑媛老师(宁夏大学)

图文编辑:吉一宁(宁夏大学)

责任校对:郑佳丽(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